
近日斷續讀了王璞編的《念人憶事 - 徐訏佚文選》。書是嶺南大學出版的,屬於嶺南大學人文學科叢書的一種。我替這個叢書做過幾本書的封面,這本算是其中之一。書吸引我看下去是關於那些人與人之間的瑣事,尤其是徐的不是全黑也不是全白的觀點。在中間層次的事實在太多了,也許這才是真義之所在。書是在2003年出版的,當時剛接著我替青文做了一系列的封面,所以處理風格上還是一貫,但另一方面卻著手為嶺南這套新編組的叢書建立一套恆定的視覺形象。封面的主要圖像是由上半部及下半部兩張平分的照片組成。照片都不是需要新拍的,往自家的照片庫挑選就成。我的觀點主要的還是在那個選擇和組合過程的部份。熟識我的人都也許知道我拍照片只是採的行動部份,如果沒有後來使用的部份,那麼就算頂好的照片也都只是一份檔案而已。我是指我在後來的那個部份才算是創作的過程。這些封面的上圖與下圖便尤如一則拼貼。說是拼貼也好,對話也好,並置也好,所指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 它不是單眼獨焦看一個世界。這個封面的照片是有一年在紐約曼克頓拍的。應該是八十代的一個冬天罷。下圖左邊的是黄楚喬,右邊的是她小學就開始認識的好友Cindy。Cindy在七十年代末便舉家移民了紐約。我們每次去紐約如果不是住在居第ニ街的Josiah處便是住在居Brooklyn的Cindy家裡。八十年代中我們有過往紐約發展的念頭,在曼克頓租了一個地方住了一段頗長的時間,那時Cindy也照顧了我們很多。她們在路上常都是這樣的談,而且談的大概都是同一樣的話題。念人憶事,做徐訏的封面時我卻把私人的回憶代入了。Cindy還是住在紐約,我們間中以Skype交談,不過從香港搬來了多倫多也不等於將距離改變了。也許Skype眼裡無所謂距離定義。照片是用Minox拍的,至於菲林是Tri-x抑或T-max已忘記了,這點對我也無所謂。當然要找出也是很容易的事 - 找找存放contact print的冊子便成。我們從七十年代到前數碼年代所(抓)拍的照片都很易調出,每卷底片(或幻燈片)都分便放在一個封袋,只消找找contact print,核對編號便可把原來的底片找出來。美中不足,其中有兩點遺憾- 在七十年代拍攝的Kodachrome都是獨張紙框,若非龐大系統,個中實難梳理。後來我們改要求冲洗幻燈片後不框,之後如處理黑白負片一樣分六格為一段以整卷存放,方才解決好管理學的奧秘。第ニ點遺憾是96年打後的黑白負片還末冲洗的竟一大箱,最好的管理策略也理不到未出生的嬰孩。數碼的管理學是另一個世界,我很多年都沒有想通况且還有96年打後遺留下來的傳統問題,這樣便很好的給我創造了一個藉口不甚拍照了。就算我在數碼照相機的vintage年代拍了的一些不太多的照片,都因時代的急速轉轉接接而失佚或錯手砍掉。念人憶事,不同的年代我們往往都是念懷過去。我是說我的那個管理系統是多麼的棒,但還的只能安份看守著analog的影像(不過也令人可以一輩子管用)。數碼影像,如果沒有一個策略,如我的那一大箱末冲洗的黑白膠卷一樣,快活的過程只是按快門的一剎那光景而已。我這樣說,我已大概發展了一個管理的梗概,不然,在過去一年間我絕不可能拍下數千張照片。關於這點,也是我的長期與現代科技抗爭,與融洽的一個部份。